2008/11/01

《阑珊纪》

这些天在早地铁和晚地铁里读绿妖的新作《阑珊纪》,摇摇晃晃着红了很多次眼眶。

------------------

1.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追日的夸父,宁力竭而死,不苟且而生。


2. 我们把自己连根拔起,却无法找到落脚之地。旧的家园已失去,新的硬壳尚未生成。身上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原有准则都在剥落都在疼痛,满地碎片。


3. 在27岁时,我活得像一个狼狈不堪的刺猬,外表扎手,内心却随时可以轰然破碎。


4. 在我身上再也找不到那个外冷内热、易碎易怒的史前动物李小路,天,她那么难伺候,若生在古代还可以对着白海棠念诗,可是谁喜欢去伺候一个额头上写着“小心谨慎,轻拿轻放”的女人?


5. 有一种恐龙的反射弧很长,割伤了脚,要过半个月才感觉到疼。我觉得我就像那种恐龙,我把他赶走了,扔掉了他的衣服,我试图忘了他,重新回到一个人的状态。可是小武,你知道有一种女人极蠢极笨,她要么不爱,爱了就是宗教,而宗教怎么能够轻易放弃,说忘就忘?


在杨祖容之前,我从来不相信我可以和一个人如此亲近而不觉不堪,但是他来了。他胜利了。他走了。


我什么也不再是。


6. 我抱紧他,仿佛抱住这不可安慰的人生,我们活着,仅此而已。有时你会抬头希望上面有人为活着的一切痛苦和混乱负责,为一切想要美好却终于不堪的现实负责。我抬头,窗外,一声紧一声,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,第一场春雷。


7. 如果你忽然发现,这个世界,只有你自己,从头到尾,从生到死,灵魂或物质全靠你一人来搭救——难道我们可以选择?可以选择的,就不叫做命运。


8. 为这个辞职?好像也不值得。好像也太矫情。可是至昕明白这件事对自己至关重要。习惯了,是不是就可以学沈鹃批发出售?麻木了,是不是就可以不闻不问不哭不笑?


“我为我的心。”至昕只怕自己会把心渐渐磨损到极其卑微,渐找不见。


睡着后,至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梦里她背着一个沉沉的东西赶路,天很黑,看不清路,忽然有人说:你背上的婴儿已经死了你都不知道?至昕放下背上的东西,果然是个死的婴儿。


经过这一晚,至昕心里某部位变得僵硬。


9. 为何生长的过程就是被剥夺的过程。剥夺天真,剥夺相信,剥夺听流行歌时的感动,剥夺流泪的脆弱,剥夺软弱,剥夺细腻,剥夺所有最美好的时刻、最珍惜的事物,不留下来一点点痕迹。


你经常说,我很强,我足够厉害能够在男人待的管理地带立住阵脚。我一直没有说的是:因为我没有不坚强的资格。

我想你或我或大家,没什么区别吧?谁不是死死撑住一口气让自己屹立不倒?谁不是勉为其难地活着,勉为其难的像20块钱一次的小姐?


可是我今天累了。我看到自己的未来像一只硬邦邦风干了的核桃,时刻面带坚硬微笑保护自己,无懈可击,也无爱可倚。


我问自己,我要什么样的未来?


2008/9/17

没有评论: